光州记忆：光州定城县令柳凯带你领略盛唐风采
杨 峰
天马来仪，舞动盛唐的张力和韵律
一场激烈的人与马的“较量”，被完美地定格下来。这是洛阳偃师柳凯墓中发现的唐代彩绘陶驯马俑与舞马。俑高约45厘米，马高约50厘米。它证实了早已失传的舞马技艺的存在，反映了生机勃勃的盛唐景象。从艺术角度来说，它是力与美的统一、动与静的和谐，为我们营造出无限深远的意境。
1988年，在当时偃师县政府招待所建设过程中，唐人柳凯之墓重见天日。
柳凯，河东南解（今山西）人，曾任光州定城（今信阳潢川）县令，殁后与夫人裴氏合葬于偃师。这套彩绘陶驯马俑与舞马在该墓出土时，就引起了在场考古工作者的由衷赞叹：彩绘陶马鞍鞯及佩带俱全，右前腿曲肢高抬，左前腿斜立蹬地，两条后腿弯曲，三蹄紧扣于地，重心向后发力。那内勾的马头，张口嘶鸣的样子仿佛在尽力挣脱缰绳的羁绊。而驯马者也不示弱，他头戴幞头，衣袖挽至肘部，右手握拳似乎正执缰绳，左手五指伸开，身体侧斜，双目圆睁，扭头向右看马，作呵斥驯马状。人马对视，相互向后用力，一场“较量”被凝固在瞬间，马挺立不前的姿态和人矫健敏捷的动作表现得生动逼真、栩栩如生。俑和马的筋骨、肌肉、服饰和鞍鞯都雕琢精细，尤其是俑的右臂用力拉扯缰绳，筋腱鼓起，非常富有力感。在这场对峙与僵持中，既有人与马力的较量，也有马的刚烈雄健与人的敏捷稳重之神态交流。回想舞马的场景，这匹马最终没能摆脱被驯服的命运，但是在这一刻，征服者与被征服者之间的关系已显得不重要了，我们所能体会的是一种力与美的艺术享受，是一种静与动的美妙和谐。
现在流传下来的唐代《舞马词》有6首，这些词不仅描述了舞马的精彩场面，可能还在舞马时被谱曲进行演唱。后来，随着大唐的势微，舞马的驯养方法渐渐失传了。再后来，人们对《舞马词》中的描写甚至产生了怀疑，认为那可能是诗人的想象之作。但是，1970年，陕西省出土了一件鎏金银质壶，壶体两侧有生动的舞马表演图案。随即，洛阳出土的这组陶俑，更是再现了舞马训练的场面，证实了盛唐时期的舞马表演真的存在过。只是如今，我们仅能从词作、史料和这些文物中了解舞马的风采和神韵，领略舞动盛唐的张力和韵律。
鎏金舞马衔杯纹银壶
骑马乐俑群，河南偃师唐代光州定城县令柳凯夫妇墓出土
县制是唐王朝国家政体最为基层的政府机构，处于基础和基石的地位，是王朝国家治理和社会控制的最前沿政权堡垒。王朝国家政令政务与各项制度最终能够落实，推行于基层社会，依托的正是县制官司的具体实施，从而实现社会基层治理，进而实现国家治理。唐朝县制官司的职掌职责是十分繁重和具体的。唐王朝制定有完备的国家行政法典——《唐六典》。这部法典对“京畿及天下诸县令之职”作了详细规定。
1992年第12期《文物》刊登了一篇署名“洛阳市第二文物工作队、偃师县文物管理委员会”
《河南堰师唐柳凯墓》的文章，对光州定城县令柳凯墓的发现与挖掘做了详细地介绍：1988年4月，洛阳市第二文物工作队和偃师县文管会在配合偃师县政府招待所基建时，发掘了唐光州定城县令柳凯夫妇墓(编号M19)。参加发掘的有王文浩、王遵义、李校卿、李献奇同志。
一、墓葬位置与结构 墓葬位于偃师县人民政府招待所院内，西距商城东墙约800米。墓葬方向185°，土洞结构，平面略呈甲字形，由墓道、甬道、墓室三部分组成。墓道位于墓室南侧，全长9.2、宽0.9米，底呈斜坡状。甬道位于墓室南壁偏东处，顶已坍塌，宽1.0 5、高1.6 米。墓室位于甬道之北，平面近似方形，东西宽3.7、南北长4米，墓顶亦坍塌。墓葬早期被盗，墓室内被积水浸渗，有的器物位置已移动。在墓室西部有两具并列的棺木痕迹，仅存棺灰，靠西壁的棺长2.64、宽0.64一0.7 6米，东侧的棺长2.5 3、宽0.54一0.64
米。发现的棺钉长6、钉帽径3厘米，棺钉间距39一40厘米。
二、随葬器物 随葬的各类器物共计145件，其中镇墓兽4、男俑69、女俑38、家畜家禽模型18、生活用器及其他小件器物15件以及墓志1合。各种俑均以高岭土烧制，然后施白粉，加彩绘，有的还涂金装饰。随葬品大多放置在墓室东部，绝大多数保持原来位置，自甬道口往北依次为墓志、陶大马、文官俑、镇墓兽、武士俑、骑马 俑、男女侍俑、小马、牛等。西北角有瓷四系罐、陶胡人俑和骆驼等。……
三、结语1.据墓志载柳凯“字怀舜，河东(今山西)南解人也”。“隋开皇元年释褐，授东宫通事舍人，寻除贝州鄃县令”。唐武德年间
“授光州定城县令”。“武德九年(626年)寝疾，终于县邸，春秋六十有七”。柳凯曾任县令，品级不高，事迹平平。但墓志载其“曾祖津，梁太子詹事、右卫将军、太府卿、衡州刺史、云杜侯，蹭太尉公,“祖仲礼，梁左仆射、南充司二州刺史，魏侍中、开府仪同三司、襄阴侯”，“父玄，魏黄门侍郎、稼县开国伯。周除昌城、盐事二郡守,进爵为侯，增邑千户，随除魏郡太守，迁州刺史，进爵为公”。柳凯先世三代居官，但只有其祖仲礼事迹见于《梁书·柳敬礼传》。敬礼为仲礼之弟。史志对照，柳凯墓志所载其先世官爵较详，而《梁书》则略，故志可补史阙。
2.
柳凯墓志载：麟德元年(664年)十一月廿八日，奉迁灵窆合葬于偃师县毫邑乡邙山之南。”柳凯墓所在地北依邙山，南襟洛河，西距商城不到1公里。柳凯墓志称所载葬地“毫邑”，而景龙三年(709
年)李延祯墓志称墓地为“西毫”，天宝元年严仁墓志称葬地名“尸乡”，三种称谓的地望范围均在商城内外，说明有唐一代一直沿用汉代的叫法。而柳凯墓志的出土为研究商城增添了新的材料。
3 .柳凯“武德九年(626年)寝疾，终于县邸”。夫人裴氏“贞观廿三年(649年)亡于私第”。“以麟德元年(664年)十一月廿八日，奉迁灵窆合葬于堰师县毫邑乡邙山之南”。据此，柳凯与夫人裴氏相距23年先后亡故，又柳凯葬后38年裴氏才与其合葬，墓志则是合葬时才刻写的。墓葬随葬品中有两套镇墓兽，其他随葬的俑类如武士(天王)、文官、侏濡以及陶马等也大致可以分出两套，说明此墓虽为合葬墓，但柳凯和裴氏分别都有随葬品，这些随葬器物具有典型的唐早期特点。柳凯墓的发现对研究洛阳地区初唐墓葬的分期提供了例证。
文物是文化的载体，是民族的记忆，是历史的见证，通过对文物的解读，可以让我们了解当时社会的各个方面。唐代光州定城县令柳凯留下的这些宝贵的文物，足以带领我们领略盛唐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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