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色大变,而坟地周围又拥挤不堪,校长就带着众师生先行离去了。姜老师的父母因伤心过度,加之年事已高,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故不能出席葬礼。,其余多是双方同事及朋友,并没多做停留,不一会儿,就只剩几个至亲好友和抬棺执事的人。
棺材在几个壮汉的抬放下慢慢放进墓坑,完毕,执事的喊声:拂土!
铁锹铲着土开始掩埋,渐渐地形成圆圆的土堆,众人又把堆积的花圈白幡插在坟上,但还是有很多无处安放,这时的天气闷到极点,眼看将有暴雨而至,刘志刚让众人带着女儿先行,执事的是个中年人,他抬头看看天色,面露忧色地说:
刘队长,今个天气不好,还是赶快走吧!被雨淋着会得病的。
刘志刚说:你们先行,我想多待会儿!
待众人散尽,刘志刚弯腰点燃一匝土纸,默默焚烧,继而悲戚地一声长叹:月梅,对不起……
刘队长,你对不起的不止一个吧!
突然,身后传来女人声音。刘志刚猛地回头,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正满脸漠然地站在那里!
刘志刚回头依旧低头烧纸。
中年女人长叹口气:哎!可怜!
刘志刚苦笑一声:天意!终究是我对不起月梅!
那金枝呢?我可怜的金枝,落到如今境地,还不是因为你!
那女人说完,已是眼眶含泪。
刘志刚烧完最后一沓纸,站起身,看着那女人缓缓地说:董姨,你到这里又有何事呢!想看我凄惨样子吗!
董淑华擦了擦眼睛,抽了下鼻子平静地说:以前你和我家金枝的恩怨一笔勾销,只求你永远别再来打扰她!我们已经给她安排了最好的结果,只要你不出现,她会从新开始的!
说完,董淑华深深地看着刘志刚。
刘志刚昂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流出,良久,面对董淑华的目光,艰难地说:我们之间真的纯属误会……
董淑华马上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地说:别说了。
看着那张决绝的脸,终于,刘志刚沉重地点了下头:如果是为金枝好,那好吧!
这时的天空突然一声惊雷,天地一片昏暗,狂风大作,纸屑乱舞,白幡被风卷起半空,花圈也被吹的七零八落,零星雨点随风裹挟,本是六月天,却突然沁骨的冷!
刘志刚皱着眉头,对董淑华说:不好,看来今天雨不小,赶快走吧!
董淑华用手遮着眼睛,边走边问:姜老师出车祸的部位是在头部吧!
刘志刚说:是的。
董淑华说:你可有给她做个模型头摆放进棺材?
这个真没想起,车祸现场太惨烈,整个头颅粉碎状,根本没法修补。
想起当时场景,刘志刚不觉肝肠寸断,更是愧疚于心。因姜月梅的父母坚决不同意火葬,又赶上天气炎热,连殓服都没换,买了几套衣服盖在尸体上匆匆入棺,
董淑华边疾步前行边说:多给她烧点儿纸,再扎个 全乎的纸人儿一定要写上她名字,在她出事儿的地儿烧掉。挺可怜的。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眼小美。
刘志刚正想说话,豆大的雨点儿倾盆而下,董淑华急急跑去,远远地听到她的声音传来:记住你说过的话!